市場都喜歡將流行音樂整色整水,把原本可以簡單的事情複雜化;複雜得根本就是失去了音樂本身的重心—不動聽亦不感人。或者,我們的渴求是很簡單的,好聽動人的音樂便是好音樂,最原始的音樂就只是從一個人口裏哼出來的聲音吧。聽湯旭,忽然讓我再有這樣的體會。
就像坐在一間不經傳的小酒吧裏聽著一個女生用心地唱自己的故事,這就是湯旭的【島歌】。那些簡單卻美好的流行旋律,那些生活裏被忽略的一隅,只要用上一把清麗的聲音演唱,就已經足夠了。用一支結他伴著湯旭那把青澀的聲音的《島歌》不就是那些屬於成長路上不能避免的茫然情懷嗎,「島歌 乘著風啊 隨飛鳥到海的那一邊」,「我不知道 我要去哪裡 哪裡都沒有我的空隙」,多少承著齊豫《橄欖樹》或張艾嘉《愛的代價》的血脈。
還未能說服你喜歡湯旭嗎,我們再聽《媽,謝謝妳》。下筆前也思量了一陣子,最後我還是敢這樣下筆︰這是我聽過最真摯亦最動人的一首關於母親的中文流行曲。對上一次聽到類似題材與情懷,已是戴佩妮的《1999》了。然而,或者比《1999》更優勝的,是《媽,謝謝妳》除了聲音上的簡樸動人外,最重要是林文炫用簡單直接的文字,先舖張了文簡意深的意像及情懷,再在副歌唱出了對母親最平常卻最語重心長的話句。這樣的文字,沒有真切感受,沒有氣質及觀察力,都是寫不出來的。
好,或者年輕的你對以上的歌曲沒興趣亦沒感覺,那輕快甜美的《好時節》能惹起你的好感吧?類似簡單美好的調子,或者對上一次是從張懸的《寶貝》、《兒歌》裏聽到了。當然,我不覺得湯旭有任何張懸的影子,只是兩者都有相似的清新脫俗的氣質吧。
有人會批評或擔心金牌大風會把湯旭這個小女孩打造成陳綺貞般推銷,又甚至覺得現在的湯旭已經沒有了她早前未簽唱片公司時的直實動人。是的,我也擔心這一間一向主流唱片公司會把湯旭的氣質逐漸抽走,甚至認為主流市場根本容納不到這樣的聲音,湯旭現在的聲音及情感是明顯就是屬於市場側邊裏的「小眾」一群的。當然,同時我亦擔心湯旭未來能否保持相同的情愫及創作力。
至少,【島歌】是一張定位明確而又真誠動人的專輯,湯旭用近白描手法把平常,又甚至是已被人覺得是不屬這個年代的情感與想法唱出來,讓被時代牽著走的我們再次回歸到最貼近簡樸生活的回憶及情緒。
首選:島歌、媽,謝謝妳、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