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及圖片均轉載自9月4日蘋果日報
選八十年代經典組合,軟硬、達明少不了,那年頭要潮要有格,都得聽他們的歌,穿他們穿的衣服,那怕他們離離合合散散聚聚?今天,潮足二十年的黃耀明,潮到演出音樂劇場《大紫禁城》,大唱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排行首位的「崑曲」,問你服未?
記者:蒙為亮
攝影:林栢鈞
服裝提供: agnè s b
髮型: Miki@ headquater
化妝: Cathy Lau
場地:蓮香居( 2156 9328)
黃耀明
人稱明哥,進念二十面體成員。初為香港商業電台 DJ, 1985年劉以達在《搖擺雙週刊》刊登廣告尋找歌手,黃耀明前往試音,一拍即合,後俞琤介紹他們入寶麗金唱片,取名「達明一派」, 1997年憑《每日一禁果》得到商業電台至尊歌曲大獎。
于逸堯
進念二十面體成員,中文大學地理系畢業。曾任職亞洲電視配樂組,現全職為電影、錄像電影、廣告及舞台劇創作音樂,憑電影《越快樂越墮落》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原創音樂、《玉女添丁》提名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原創音樂。
于逸堯=于
黃耀明=黃
記者=記
為食而識
挑選蓮香居作訪問場地,目的有二,一、明哥不但擔任音樂劇場《大紫禁城》主角,更會唱不少中國曲式的歌,而作曲者是自小便戀上中樂的于逸堯;第二、兩人相識相知之始,緣起非音樂,而在一個「食」字。
于:記得在某飯局第一次見到明哥,好像是林奕華 Line up我們認識的,不記得在那裏吃了,之後一起做人山人海演唱會,我負責他的 Back vocal,合作多了認識多了,自然一起吃東西的機會也多。
黃:對呀,阿于是我們的飲食指南,識食之餘更廚藝了得。我試過他的廚藝,的確無得頂,音樂以外,我們一班朋友都是飲飲食食居多。
記:《大紫禁城》這音樂劇場,是由趙廣超某著作出發?
黃: 是的,那本書叫《大紫禁城──王者的軸線》,整件事由胡恩威總策劃,劇目是今年進念的大計劃「建築是藝術節」之下,有展覽有講座,音樂劇場選定《大紫禁 城》。當初聽到于逸堯和國家一級崑曲名家石小梅參演,我二話不說答應了,我對建築沒多大認識,但在創作排戲過程中,才驚覺中國建築是如此博大精深,是如此 科學化的,連風水這門以為無數得計的學問,原來都有精密的計算……
于:上次去新加坡,我發現人家的公屋美輪美奐之餘更具國家特色,中國建築物也很有文化價值,反之香港建築物只是一買一賣的商品,沒特色沒美學。你看現在的公屋和居屋,一式一樣,是保守還是因循?我不知道,希望透過劇場,好好教育下一代。
黃:今次我演一隻可自由進出紫禁城的燕子,角色本身是次要,主角是那座孤高得不能自出自入的紫禁城。我的角色很抽象,以燕子自由之軀飛越不同朝代的紫禁城,上台用唱歌形式表達,演戲時,我和石小梅用對唱方式說故事。
于:明哥演的是隻超越時空限制的燕子,石小梅演九五之尊,除談中國建築物的陰陽平衡理論外,還會用明哥這隻自由自在的燕子,去凸顯皇帝的深宮寂寞。
記:陰陽平衡?不怕別人說故事艱深嗎?
于:不會太深吧,這些都是中國人應當自豪和知道的事,不明白就要反思,才可以做到教育效果,只要帶腦入場多思考,便會明白箇中道理。
崑曲現代化
欣賞《大紫禁城》時,他倆希望觀眾不只聽崑曲,因為劇目講融和,影像、文字、笛子、琵琶穿插其中,于逸堯更為明哥度身訂做四首全新歌曲。
于: 我初中開始與中樂結緣,學過鋼琴,後來更學了三年琵琶,斷斷續續也學了中樂十年。當然,我與香港中樂團那些真正懂得中樂的人尚有大段距離,所以今次設計 《大紫禁城》音樂時,不得不做資料搜集。除崑曲外,我看過整本趙廣超的《大紫禁城──王者的軸線》,到北京實地考察,親身感受當地建築風味,明白古代中國 建築與人的密切關係,建築物設計得很巧妙精密,為令這個發生在紫禁城的故事感更強烈,連空洞的回音也要顧及,我又常常幻想處於深宮的皇帝會聽到甚麼聲音, 這一連串點子,都會放在主題曲中。
黃:今次有機會和國內一級的崑劇大師石小梅合作,我覺得榮幸,她很專業,做事認真。至於崑曲,大前提要努力練習,就算唱得到亦未必唱得好。
記:四首新歌與明哥以前的音樂有何分別?
于:我加入了不少大自然元素,表達劇目有天地人融和的概念,好像明哥這隻燕子一出場,便加入雀鳥聲音,再混合舞台效果,我相信應該能營造到一個荒凉的大紫禁城。
黃:今次的主題曲,我也有份寫,如果喜歡我之前《四季歌》的朋友,應該也會很滿意。現場還有專業國內樂手,如吹笛子的鄭旭,我會很放心投入演出。別人常說我是代表電子音樂,但事實上每個人都可以喜歡一樣或以上的東西,我對中樂也感興趣,尤其小調劇曲。
進念不忘本
不少人都是看進念長大,如《東宮西宮》、《萬世師表》、《華嚴經》,縱使看完滿腦子是問號,像連播五分鐘純音樂和台上空無一人的抽離表達方式,在港近乎只此一家。可惜,近日有批評進念獲資助太多,又盛傳轉戰北上放棄香港,他倆有何話說?
黃:大勢所趨,我認為這是好事。文化也要講融和,音樂、舞台劇界甚至今次的主題建築,我也認為兩岸三地的人都應互相分享交流,才會有進步。雖然,這劇目還未確實會否在國內演出,但若有機會我不會 Say no,沒有理由做些劇目只給香港人看。
于: 八十年代香港是相對穩定的社會,但文化和劇壇卻在萎縮,相反國內劇團和音樂團體正積極往上游,此消彼長。以往,大陸觀眾沒太多機會看到文化演出,但別以為 他們看得少就思想落後,反而沒包袱和框框,比香港觀眾視野更廣,看得更遠,這時刻很尷尬奇怪。我們要與中國繼續交流,一方面要好好保育香港本土文化,才相 得益彰,只偏重一邊,香港的文化藝術不會走得更盛。
記:還記得對上一次的進念演出嗎?
黃:對上一次已經是 2000年的《石頭再現記》了,今次因為新鮮感和好奇心令我再踏台板,與其說為進念演出,不如說我又多一個機會學習。
于:對呀,上一次和進念合作的《華嚴經》,於我來說又是另一個境界,進念能與觀眾同步體驗,是我們堅持的目標。
三年 前,于逸堯是我上司,訪問完畢,他問了個令我慚愧得無言以對的問題:「還有作歌嗎?」我靜了。寫歌寫詞從來要求細水長流的耐力,一剎那如煙火的霎時即興創 作,亮麗卻不持久。試想,如果黃耀明唱畢《每日一禁果》後收山,于逸堯拿了金像獎後不再作歌,樂壇還會如此熱鬧嗎?港產創作人,共勉之!
[nggallery id=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