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天后魔術師周博賢

謝安琪成功背後

　　年初至今，坊間談論最多的，除了金融海嘯與人類豬流感，還有被喻為新一代歌后謝安琪。走在街上，由銅鑼灣報攤的潮流雜誌封面，到海底隧道外預防子宮頸癌的宣傳廣告均見其蹤影，人氣爆燈。

　　經濟低迷，但她的個唱場數一加再加，有人認為是本土意識造就，令獨立唱片公司攻陷主流陣地，其實老闆周博賢當年推介謝安琪之前，早已訂下一套包裝魔法。除了傳統十來二十歲年輕人市場，還針對追求優質音樂的三十世代上班族，再配合其獨有的曝光策略，揮揮魔術棒，令小妮子短短數年間，由大學畢業生變成樂壇歌后。

　　演唱會開始前4小時，這位幕後魔術師束起長髮，悄悄來到舞台背後，親身解說魔術帽內隱藏的奇妙魔法。

撰文：蔡俊業(即筆者怪獸車仔)

(原刊卡09年5月16日出版的《iMoney》Focus)

　　訪問前後的這段日子，對周博賢來說極為重要，因為距離謝安琪的首次個唱揭幕不足一個月。作為大會音樂總監，他每天都要安排兩至三小時為她練歌。打開試音室那度灰色大門，便聽見由錄音室傳來的聲音，謝安琪正高唱《鍾無艷》。

　　外面是車水馬龍的土瓜灣工業區，但吸音綿和窗帘的關係，她的歌聲份外瞭亮。周博賢坐在音樂控制台後，專注地凝望電腦屏幕，一邊將手順音符起伏作勢比劃，閉上雙眼陶醉，待每首歌唱完後提出改善意見。處女演唱會，他既緊張又冀盼，「之前只是紙上談兵，到演唱會愈來愈近，開始期待實物出現。」

　　轉眼間，演唱會已近尾聲，周博賢終於鬆一口氣，更笑言在控制台這邊沒甚麼事做，「一陣開Show後仲得閒，哈哈！」眼前的這個白色大舞台，每晚都變成謝安琪的世界。

　　當年由港大陸祐堂的歌唱比賽到紅館開個唱，不過是7年光景。「草根天后」的成功背後，是一套由周博賢親自研製非主流的包裝市場策略。

魔法1 選擇性曝光

　　誰也知道歌手曝光率愈多愈好，但周博賢的魔法天書中卻反其道而行。謝安琪2005年初出道時幾近絕宣傳活動，僅向電台派發歌曲Demo，讓傳媒朋友只聞其聲，不見其貌。「我們希望Highlight多點她的音樂和歌曲內容。」

　　因此，面對報章雜誌邀請訪問，周博賢一早和傳媒朋友約法三章：只談音樂，謝絕八卦。「我們整個團隊是夾定了有甚麼內容想她說，那些對她的Image和工作發展沒大幫助的就無需要講，所以一些太娛樂性的事會盡量少提。」

　　這方法不但沒有令謝安琪較同期新人輸蝕，反更惹人注意，「如果甚麼都爭取（曝光），藝人的路向就不會清晰。現在好多『紙上明星』經常在報紙雜誌出現，但我唔覺得佢地紅。」

建立知識分子形象

　　隨受歡迎程度日增，謝安琪的曝光範圍已擴闊至社會民生的報道內。2007年夏天中環皇后碼頭拆卸，牽起保育人士和政府之間的抗爭，保育活化成為社會議題。此現象一直伸延至2008年，市建局重建灣仔利東街，激起部分人於政府門外絕食。這時被外界認為帶有保育意識的《囍帖街》於電台熱播，謝安琪的訪問內容隨即變成大談拆卸歷史建築對社會的遺害，緊扣當時社會的保育熱潮。

　　謝安琪大學時主修美國研究，社會觸覺敏銳，周博賢希望配合歌曲內容，讓她表達個人想法，嘗試建立其知識分子的形象。「例如《祝英台》講男女兩性之間的事，《囍帖街》便講保育。」觀乎現今樂壇，周博賢說如謝安琪此定位的歌手，在本港樂壇屬獨一無二，較相近的只有黃耀明，「但他不是新一代Age Group，而是比較Established（成熟）那群。」

———————————-

魔法2 發掘藍海樂迷

　　成功發掘「藍海」，是謝安琪能突圍原因之一。「九十年代偶像派很盛行，好像流行音樂只集中給年輕人，卻忽略一班已畢業，或者是一些中年，可能是25至40歲的人。」周博賢認為，這班略成熟的三四十世代，其實也需要音樂。所以他們製作唱片時，會有別於樂壇崇尚偶像路的大氣候，特別針對這班人製作優質音樂。

OL低調粉絲重內涵

　　這班30出頭，具學識和消費力的歌迷，周博賢指一直不見他們蹤影，惟有在演唱會中才「現身」。「你不會在網上見到他們留言，也不會參加Fans Group，他們是一班好靜的支持者。」數天下來，他於演唱會現場細心觀察，發現這班粉絲不少都是OL一族，除在搞氣氛時有反應外，其餘時間都頗專心聽歌，「不是瘋狂那種支持者。」

　　周博賢身處「K歌世代」，自己也是受其害。「我三十幾歲人，但那些歌都唔我聽，我所關心的事或我想有共鳴的事，在歌曲內都找不到。」為照顧這班上班族的耳朵，周博賢創作歌曲時尤其強調「關心社會」，將周邊事物化成歌曲題材。

———————————-

魔法3 重塑女性形象

　　強調關心周邊事物，周博賢繼續將此引伸至謝安琪接拍廣告的策略上。

　　自從紅起來，街上到處都見謝安琪作代言人的廣告，周博賢說接拍廣告與否，主要視乎產品和她的形象能否配合。「她已32歲，是一個兒子的媽媽，故不能再叫她做一些好Cutie的事情。」如現代女性需要關心自己健康，茶包是對優質生活的要求（Lipton茶包廣告），另外也要護膚（H2O化粧品），他指其實與廣告商關係也是雙向的，「太年輕的品牌也不會找我們。」

形象親民但不街坊

　　謝安琪身為人母，但周博賢的策略中卻不會讓她接拍嬰兒產品廣告。他解釋本港群眾面對歌手少不免會從崇拜角度出發，假如太過沒距離，太過「街坊」的話，便不再矜貴了。

　　問他可會覺得謝安琪的曝光率過高，他說希望能夠在曝光率和收入兩者取得平衡，「始終要維生，又沒說過要做理想家，既然有人邀請拍廣告，難道推掉嗎？」

　　例如這次謝安琪演唱會，便有多達7個贊助商，由手提電話商到茶包，由日本拉麵到運動服裝也有，舞台射滿贊助商的Logo，頗為壯觀。「商戶對這個演唱會有信心！」周博賢頗滿意地笑說。

———————————-

魔法4 軟硬兼施解危

　　周博賢說，謝安琪出道短短4年，至今已遇到兩次重大「危機」。「一次是生BB，另一次是早前的八卦雜誌攻擊。」要處理這些危機，周博賢靠的是快速回應和軟硬兼施。

　　2006年底，謝安琪剛簽約加盟新藝寶唱片不久便懷孕。當時她的歌唱事業剛起步，這一對唱片公司或周博賢本身都是極大的危機。

　　周博賢收到這消息後，首先要做的就是想一個最舒服的方法向公眾交代，皆因公眾未必接受「未婚懷孕」，必須處理不能避開。「我們將她有計劃結婚一事如實說出來，所以生BB這事只是Timing問題，並非鹵莽。」

　　接下來他要安排她生育時的休息時間，以及之後如何重新投入工作。「她休息時可能搵定一些歌，讓她休息完便可以出碟，盡量縮短（消失的）時間。」

　　而另一危機是年初獲多個音樂獎項後，無日無之的負面新聞。周博賢表明，對付這些扭曲報道絕不手軟。如早前有報章頭版報道謝安琪的「十宗罪」，為此在報章發表聲明。對於嚴重扭曲事實的報道，由於他有法律背景，正研究是否採取法律行動，控告有關人士誹謗。

　　但他認為以行動表明立場更實際，「歌手以日常言行舉止來證明，好過發10個聲明。」

　　面對這些惡意抨擊，周博賢說來有點洩氣，「坊間部分雜誌純粹為賣書而這樣做，但唔明白點解咁樣都可以賣到書。」所以既用強硬手法應付，周博賢亦在謝安琪新唱片中寫了《字裏行奸》，諷刺傳媒為求銷量譁眾取寵。

———————————-

魔法5 利用有限資源

　　當年周博賢將自己三分一積蓄，逾十萬元投資製作謝安琪首張唱片，成立Ban Ban Music，由於公司走獨立路，不似得大公司能共用資源，每筆花費前都要諗過度過。幸好周博賢任職歌曲版權公司時，曾負責唱片製作預算的工作，有助他實行慳錢方案。

　　他包辦所有歌曲製作，又大打友情牌平價租Studio錄音等等，省回不少。此外他又四處「拍膊頭」借衫，衫借回來後要穿多次，盡量作不同搭配，而謝安琪亦要自行買化粧品。一般大唱片公司製作一張唱片需投資40萬至50萬元，他們左慳右慳，最後花近20萬元完成首張唱片製作，未及坊間唱片製作開支一半。

　　為維持公司運作，周博賢、經理人夏森美和謝安琪三人都要靠兼職維生。周博賢回巢大國文化擔任營運總監，謝安琪則擔任鋼琴和英語導師，而夏森美則在廣告公司打工。「現在回想都覺得當時面對很大困難，但陣其實唔係好識死。」

———————————-

轉型秘訣︰打好基礎

　　律師→教師→唱片監製

　　很多人都知道周博賢一手捧紅謝安琪，惟沒幾個能說出他在港大法律系畢業，與民主黨前主席李柱銘、現任立法會議員陳淑莊系屬同門。回望過去，周博賢放棄高薪厚職，由法律界成功轉型到心愛的音樂工作逾10年，除了對音樂一腔熱誠與傻勁，也需要耐心部署與準備。「轉型要有基礎，但基礎並非一時三刻話有就有。」

　　1976年，當年只得6歲的周博賢扭開電視機，細小熒幕上正播映無劇集《龍虎豹》，劇中何守信扮演律師，以學識和口才在法庭上雄辯，伸張正義，成為他童年記憶。直到18歲修畢預科，他憑3A1B順利入讀港大法律系。

鋼琴陪伴調劑沉悶生活

　　修畢法律課程，周博賢到律師樓當實習事務律師。兩年實習期主要負責民事訴訟，主要處理意外賠償、遺產申請、離婚手續等。每天獃在辦公室，要處理的除了文件還是文件，與他想像有點出入，「成日都Office，有種被困感覺，加上要處理的文件全部都是客戶的事，自己無晒時間。」

　　再者於法律界打滾，流利口才、敏捷思維缺一不可，工作上每項小節都要力求準確，偏偏他自知不擅辭令，又不算細心，人生目標逐漸變成沉重包袱。

　　母親懂聲樂，曾開班授徒，周父也是個惜歌之人，周博賢童年算是在充滿音樂的環境中度過，長大後學習樂器順理成章。最後父母選了鋼琴，小伙子面對這份差使，不怎認真對待，自恃小聰明懶得練琴，經常遭老師投訴。

　　誰又料到，長大後的他會主動投進鋼琴懷抱，下班後以音樂調劑生活，不時自創歌曲。他逐漸發現，指尖在琴鍵上輕輕觸碰，能助他抵過這段沉鬱歲月。

父母支持赴加國修音樂

　　確認音樂是生命的新出口是1994年，他24歲。當年周博賢實習期完畢，取得律師牌照後，累積內心已久的出走慾望爆發，萌起離開法律界轉投音樂的念頭。

　　但要放棄眼前的高薪厚職重新開始，投身一個認識不深的行業，收入沒以前般穩定，他並非如外界所想般義無反顧。「讀了這麼多年法律，轉行會否浪費？那時有很多考慮，有兩邊拉扯的感覺。」

　　手執一張代表衣食無憂律師執照，轉行決定要付出的，不僅是安穩收入，更是重頭再來的勇氣。

　　大概是年輕，讓他有輸得起的本錢，「如果真係唔得，我諗30歲前都可以返轉頭。」最後他離開法律界，放一個長假後，如期遠赴多倫多約克大學（York University）修讀3年音樂課程。父母對兒子的決定甚支持，更代為支付部分學費，他就靠教琴幫補。

首支作品成流行榜冠軍

　　1997年暑假回港，周博賢開始嘗試作曲，四處打聽機會。經朋友介紹，他認識不少音樂製作人，又簽約音樂版權公司華納，公司以中介人身份接觸歌手和監製，推銷他創作的歌曲，古巨基的流行榜冠軍歌《來年來日》便出自其手筆，是他第一首作品。

　　翌年畢業回港，卻沒有順利當上音樂人，「當時無錢又無名氣，得先找份工餬口。」他坦言生平最怕小孩子，亦討厭教書，卻碰巧朋友問有否興趣當代課老師，於是他執起教鞭，到天水圍的香港潮陽小學任教，負責音樂、中文和常識三科，當時他的想法是︰勝在有穩定收入，夜晚亦可以回家寫歌。

　　代課一年後，他決定離開，「畢竟最想寫歌，教書的話要開會，收工要改簿，考試前又要出題目。」世事玄妙，誠心者求仁得仁，早年簽約的版權公司來電說有空缺，於是他跳槽，到那邊負責版權相關的法律工作。

　　經歷華納、BMG、大國文化三個時期，他笑言這段時間，由版權法律事務，到推銷歌曲版權，再到分版稅，以至俗稱「A&R」（Artist and Repertoire）的藝人管理工作都有涉獵。雖然法律學識可派上用場，但他指絕大部分時間都像接受在職培訓，為現在經營唱片公司打穩陣腳。

創業零收入兼職維生

　　2002年尾，謝安琪參加港大歌唱比賽，獲當時任職唱片公司的評判周博賢青睞，邀請她到公司試音。被她那個性味濃的唱腔所吸引，周博賢決定向其公司大國文化推薦謝安琪，惟對方認為不太切合公司路，最終作罷。

　　一方拉倒，引發另一方靜極思動。他說未遇上謝安琪前，已有自資開公司的念頭，遂找來夾Band認識的夏森美，籌辦獨立音樂品牌Ban Ban Music。他專職音樂創作，後者負責行政和藝人管理等，兩人合力「湊大」謝安琪，那時周博賢33歲。

　　身處一個強調投機炒作的社會，一個已過年輕歲月的男人為求理想，轉型搞音樂，放棄正職、自掏腰包開公司，與名不經傳的謝安琪簽約，簡直是極高風險投資，倒是他說得瀟灑，「蝕晒先算，到時再搵過分工。」

　　未辭工前，他的全職月薪大概1.7萬元，當上老闆後，幾近沒有收入，靠兼職維生，但公司投入運作之後，他發現要解決的並非純粹來自資金方面。

　　為求慳錢，他一手包辦所有創作部分。他自小學琴，有音樂底子，但獨立唱片公司資金和叫座力有限，無法邀請林夕或黃偉文等知名填詞人幫手，故籌備謝安琪首張唱片時，周博賢身兼填詞一職，初時感到頗吃力。

　　以往撰寫法律文件，有例可依，今回憑空想像，「一首《臭男人》便足足填了個半月才完成。」

　　周博賢坦言當上音樂人之後，面對的問題都是雞毛蒜皮，細細碎碎，譬如要借衫、燒錄派台Demo等，相對他的學歷背景，頗有點大材小用，但他就是不甘困守重複的工作當中。

「港人從沒轉型的準備」

　　告別法律界，開唱片公司捧紅謝安琪，挾獨立音樂品牌殺入紅館，寫下本港樂壇新一頁，也是周博賢人生的代表作。一首《囍帖街》唱得街知巷聞，正值經濟寒風吹得凜洌，回望金融風暴和沙氏，港人習慣舉起「轉型」旗幟抵過經濟低谷，但周老闆卻不以為然，直截了當的說，「港人根本無轉型的準備！」

　　「轉型要有基礎，但基礎並非一時三刻話有就有。」他承認自己因為有音樂基礎和法律學位，令他有轉型的空間；但香港人的一般想法是，讀書和學習向來僅為一種「職前培訓」，無關乎個人興趣，學習新事物之前，首先要考慮它有否「錢途」，或者可否找一份好工，事情變得單一化，相反在外國的大學生，不少都會修讀雙學位。

　　更教周博賢無奈的，是港人的投機心態根深柢固，尤其近年投機風盛，炒甚麼都賺錢，「好似並不存在其他Option，如果他們遇到困難或無得再發展時，可以去邊？臨時走去轉型，只可能做些低技術工作。」

　　他強調社會並非全無讓人轉型的基礎，但大眾對轉型的人存在奇怪想法。「做開金融走去做技術工作，譬如保安或清潔，身邊朋友會暗笑他，就算無，當事人亦會覺得周圍有。到經濟好轉時，便第一時間繼續炒！」他說當決定要轉型時，要有一定把握，而且堅定不移，「如果經常游離兩者間，就好難搞。」

—————————————————————————————-

用歌詞諷刺世界

　　細讀周博賢的歌詞，不難發現他常以社會議題作內容，瞄準香港人的缺點大肆諷刺，作風率直。

　　像《私隱綫》，批評港人愛在港鐵車廂將自己的私事「集體廣播」；《直角等於三角形》語氣更見嚴厲，指港人接受資訊太多，品評事件人物往往僅看表象，久而久之令人腦筋變鈍，「肥就一定係豬扒、成身LV就係富貴，好多呢咁樣價值觀，其實係一唔知點樣邏輯。」

《頭條新聞》內議事論事

　　他對社會的探討立場，漸漸獲得外界認同。如港台論政節目《頭條新聞》邀請他主持專欄「博咀博舌」，以歌曲諷刺政府施政，是少數如他這般具鮮明立場的音樂人，「有些東西應該不平則鳴，提出來引發討論才會改善。希望通過我的作品，刺激讀者或聽眾思考和討論多點，關心社會只是副產品。」所以這個節目他愈做愈起勁。

　　瀏覽其網誌，意見一樣尖銳。早前作家陶傑「僕人國家」的言論惹非議，周老闆揶揄他寫了篇「劣質文章」；成龍在博鰲亞洲論壇提出「自由論」後遭外界圍攻，當然逃不過周老闆那把辣口，指成龍「接近權力的極度亢奮狀態下」而出事。

　　平日火氣十足，回到家中對太太蘭蘭和家中三隻寶貝貓卻柔情滿瀉。他曾在網誌上稱讚他們為「貓天使」，「這三隻貓很簡單很可愛，牠們會無條件伏在你身上，就算鬧牠們也不會因此而發怒，嗲你也不是為了討食物，你會感受到愛，在牠們身上會見到很美麗的東西。」難怪年初站在頒獎禮台上時，既感謝太太支持，亦多謝家中那三隻貓。

———————————-

i knowledge 版稅計算法

　　音樂人靠創作維生，到底他們的收入怎樣計算？在行內的概念，每首歌曲中，曲和詞各自為一個「Work」，每賣出一張唱片，唱片公司便需向歌曲和歌詞版權持有人繳付版稅，所得版稅便是創作人的收入。

　　以一張包含10首歌曲的CD計算，曲和詞合共20個「Work」，版稅計算方程式為：

　　（大碟批發價* x 6.75% ÷ 20（作品數目））×唱片銷量

　　?*大碟為80元、EP為50元至60元

　　周博賢指去年監製的謝安琪大碟《Binary》實際銷量逾3萬張，達白金銷量佳績。若唱片中只有一首歌曲作品，作曲人便有8,100元稅收。記者翻查資料，周博賢在大碟中作曲和作詞共12個「Work」，估計版稅收入近9.7萬元，但製作一張唱片需時大半年，故平均每月收入不足1萬。

﹏﹏﹏﹏﹏﹏﹏﹏﹏﹏﹏﹏﹏﹏﹏﹏﹏﹏

周博賢Profile

　1970年出生

　學歷︰長沙灣天主教英文中學預科畢業後，入讀港大法律系。1995年再前赴加拿大多倫多約克大學進修音樂

　工作︰1998年回港後曾擔任代課老師1年，後加入華納音樂版權公司，負責歌曲版權買賣等法律事務。2003年自資開辦獨立音樂品牌Ban Ban Music，其時身兼大國文化的營運總監，至2006年辭職，全職投入音樂事業。先後6次為謝安琪擔任唱片監製，並擔任演唱會音樂總監

　歌曲作品：《姿色分子》謝安琪、《來年來日》古巨基及《二缺一》蔡卓妍等

　填詞作品：《17度》謝安琪、《粵語殘片》陳奕迅及《蒸餾》容祖兒等

　獎項：擔任唱片監製的《Binary》獲2008四台聯頒音樂大獎——大碟獎

－－－－－－－－－－－－－－－－－－－－－－－－－－－－－－－－－－－

4個年代4位天后

　　每個時代都有不同包裝歌星的方法，記者找來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馮應謙，分析過去4個年代最具代表性的女歌手，反映社會因素如何影響唱片公司塑造女歌手。

八十年代：梅艷芳

　　社會背景：粵語流行曲剛興起

　　塑造方式：塑造歌手模式變化不大，故要在造型上花心思，力求鶴立雞群於同輩間

　　歌曲作品：《壞女孩》

　　同期歌手：陳慧嫻、林憶蓮

九十年代：鄭秀文

　　社會背景：家庭崗位歧視條例等先後通過，女性主義抬頭，在父權社會不再受遏抑

　　塑造方式：強調獨立的女性形象

　　歌曲作品：《非男非女》

　　同期歌手：王菲、李蕙敏

千禧年代：楊千嬅

　　社會背景：物質富裕，核心家庭增多，令個人主義興起，重自身情感

　　塑造方式：由設計師打造形象，抽離現實，沒個人影子

　　歌曲作品：《可惜我是水瓶座》

　　同期歌手：容祖兒、陳慧琳

網絡年代：謝安琪

　　社會背景：重視網絡力量，個人與社會疏離但有主見

　　塑造方式：重群眾聲音，以歌曲表達對社會的關注

　　歌曲作品：《囍帖街》

　　同期歌手：王菀之、衛蘭

---

編按︰
轉載這文章，除了因為可為僵化的樂壇生態提供新的解讀與方向外，更想敲醒大家︰其實打造一個歌手又好偶像又好，都是一盤精心計算的學問又或者更多時是一門生意。

文章轉載自5月16日出版的《iMoney》Focus封面故事，筆者怪獸車仔就是撰文的蔡俊業，而撰寫這文章便花了筆者一個月時間籌備。

Da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