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動盪時代的音樂領袖

張懸

神的遊戲

廠牌:Sony| 評分:9.0

每個時代都總有一個音樂的精神領袖,他們不是蔡依林式的大紅,卻是受到小眾樂迷的追捧,在小眾裏成為大眾,成為音樂圈不能分割的重要位置。由最早期的黃韻玲,到陳綺貞唱出了那一群七八十後年輕人的感情生活,將年輕人枯燥的感情思緒變成小文藝式的大浪漫。到了二千年,這個動蕩的年代,娛樂八掛已不及政治民生那麼有娛樂性,個人小哀愁已不及城市環境的變化那麼觸動人神經。張懸,便正正是乘著這個年代而生的新一代音樂領袖。

她們,被稱為女神,又或是老師,然而共通的是,她們沒有賣出自己的靈魂,在主流裏堅持獨立,獨立的靈魂卻唱出了整個時代。

張懸首張專輯最初還活在陳綺貞般的唱作才女的影子,大家還在觀望態度;在【親愛的我還不知道】便開始唱出她真正的聲音;而在【城市】張懸便可算是完全自成一家。相隔三年,【神的遊戲】在港台社會均紛亂的情況下推出,更特顯將這專輯的時代性。

【神的遊戲】基本上是在【城市】中的後搖post rock音樂影響中再度探索,著重的不是音色的靚或旋律的美,而是聲音的氣氛及整體配合帶出來的音樂力量。而且張懸在這張碟的歌詞可謂把其新詩式的寫作更大膽地運用,與音樂一樣著重的是意象是意境,而非說道理或流線式敘事,是真的文學,帶著的是真正的文字的魅力。

寫給社運朋友的《玫瑰色的你》就正正把專輯最美麗最出色的地方點出。歌曲由平緩引入到氣氛凝聚,見証的是張懸對音樂的掌控及對情感與事物表達的力量。單單用鋼琴及結他的引入再逐步慢慢低調地加入不同樂器的舖陳,最後每一個音符每一個樂器聲都擲地有聲。

「玫瑰色的眼鏡」的意象的廣大,就是張懸歌詞能稱得上文學的原因。粉紅色既有本身政治含意,亦有更多引申及想像空間。如筆者則不知為何想起參加社運的經典傳奇歌手John Lennon,從此再再將歌詞到與為社會運動作出貢獻的人,當中思想的跳躍,當中意念的轉移,當中情感的表達,可算是這個華語樂壇中少被達到的層次與境界。

緊接用鼓聲引入、帶著重重echo及矇矓音色的《瘋狂的陽光》則像是回應著《玫瑰色的你》的環境,同様是張懸其獨家的粉紅色瀘鏡下的世界,既真實又虛幻。充斥著結他滑絃聲的《藍天白雲》較接近上張專輯較傳統的post rock音色,是張懸式的芭樂慘情作;青峰填的《兩者》是曖昧的一部小電影,藉著清脆結他聲勾勒出來的indie alternative pop/rock的音樂,唱出來的是不尋常的冷清。

張懸的音樂,出色的,不是因為其動聽或是什麼技術層面,而是她對音樂的堅持及出色的掌控,碟內每一個音都用得精準美麗,每一首歌都是畫面與感情豐富的場境。作為一張不吃人間煙火的出色專輯,絕對是華語樂壇能夠幾乎找不到「妥協」的蹤跡的少數,如在聽一張低格調的歐美indie pop專集,如在看一本小品文或散文集。

其如冷火一樣的音樂,沒有朗朗上口的旋律,沒有任何明顯對某個大團的reference,卻仍然能夠以其充滿著意象及溫暖情懷的小眾音樂成功獲得大眾程度的支持度,成為新一代敢言、敢用音樂支持自己相信的信念並帶領大眾的領袖。張懸,我以這段歌詞來表達我與及整個樂壇對你的敬意。

「你是我生命中最壯麗的記憶
我會記得這年代裡你做的事情
你在曾經不僅是你自己
你栽出千萬花的一生,四季中徑自盛放也凋零
你走出千萬人群獨行,往柳暗花明山窮水盡去
玫瑰色的你
讓我日夜地唱吧 ; 我深愛著你」

延伸閱讀︰張懸【神的遊戲】專輯概念自述
張懸 【玫瑰色的你】歌曲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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